暗暗觉得不好,赶快去警局报警。
“那墨女士平时都有什么别的爱好吗?”警察做笔录,问询墨朝沄。
墨朝沄急的嘴角起燎泡,来来回回的做笔录,还是没有消息:“她就是做钟点工,平时在她自己的家里养点花花草草,喜欢煮饭,收拾屋子,也没有别的朋友。对,前几天,我有让她接触一下职业技校的招生课程,她自己不知道有没有去了解。”
“吱吱吱——”手机来电,墨朝沄一看是朱静淞,立刻就设置成拒接了,烦躁的要命。
小警察拧眉:“嗯,好的,明白了,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。”
一天后,警察告诉墨朝沄,墨朝霞失踪的前天和丈夫张民永有过言语肢体冲突,次日张民永向墨朝霞道歉,邀请妻子墨朝霞去餐厅吃饭,当天晚上夫妻在公园散步,墨朝霞去了一趟公共厕所并给张民永发信息让张民永先回家,如此一来,一夜未归?!
墨朝沄越听越心惊胆寒,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一脸装模作样难过的猥琐男人破口大骂:“张民永你他妈的畜生不如的狗屎!你他妈的满嘴谎话!警察,他根本就是骗人的!他怎么可能好心请我姐姐吃饭,他最近和我姐姐闹离婚,一心想要分割我姐姐名下的房产存款!!还总是对我姐姐家暴!!张民永你他妈的把我姐姐弄到哪里去了?!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!!你说啊!!”
他情绪激动,如果不是有警察阻拦,他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张民永。
张民永瞥了他一眼,低头看手机,完全不当回事。
“没有确凿的证据,不能判定犯罪人,只能锁定嫌疑人,墨先生,您不要冲动!!”
墨朝沄气的眼眶赤红,咬的腮帮咯吱咯吱响,恶狠狠的瞪着张民永,呸了他一口:“操你妈张民永,我姐姐如果能好好的回来,一切都好说,如果万一有什么,张民永,我让你好过我他妈的就跟你一个姓!我新仇旧恨跟你一块算!!”
惴惴不安,火急火燎的在家等了两天,墨朝沄推了活动,也向大学请了一周假期,随时随地准备接听警方的消息,但是他实在等不了,于是去他姐姐经常活动的地方乱转。
菜市场、花鸟市场、钟点工中介公司……等等。
中介公司的老板看不下去:“小墨啊,你姐姐在公园里失踪的,最近还有个女学生也在那里失踪了,要不要去公园问问情况?”
来送财务报表的男会计也搭话:“是啊,现在人贩子多,不仅仅是公园,很多学校门口就有。”
墨朝沄坐在路边,两手发抖的捂着头。
怎么办?怎么办?
他是从来都不求人的个性,难道要去求宫一若?那是老板,只是工作上的交际,弄到私人生活太不好了,何况他又不是什么王牌艺人!不过是活动合约!!还有谁还有谁……叶秋寒?不行,人家都有家庭了,他这样容易引起误会!!
朱静淞?妈的,朱家人他总是有点心理过不去,而且关系不深不浅的,不清不楚的更徒增烦恼。
好在下午两点,墨朝沄又去警察局了解情况,总算有了新的进展。
但听到“拐卖”、“瓤山城”“车站”几个字眼后,墨朝沄脑子“轰隆”一声,僵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一个二十九岁的成年女性,竟然被拐卖了?!他姐姐墨朝霞在邻省的培洲市出现,下了一辆面包车,被一个中年妇女带走,最后出现在瓤山县,就这么活生生的跟着个老太太消失在瓤山车站?!
他枯坐在警察局长椅上半宿,恍然反应过来的时候,眼睛红肿,哭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。
“朝沄!”晚上,墨朝沄抓心挠肝的继续等消息,眼前高大的人影一暗,他抬头看去,竟然是他在b都戏曲研修大学的同学,也是一个演艺团的朋友欧阳逸。二人合作表演过好几次了,《崔莺莺和张生》、《李白与杨贵妃》、《穆桂英和杨七郎》等等,因此还算熟识。
小伙子比墨朝沄年长一岁,生的高大英俊五官很标致,气质上活脱脱的一个小武生。
墨朝沄性格开朗和系里的同学处的关系都不错,惊讶:“学长?你怎么在这儿?”
欧阳逸关切询问:“我叔叔是这里的局长,我找他有点事,你怎么了?我听教授说你请假,家里出事了?”
墨朝沄一脸晦涩:“嗯,我姐姐失踪被人拐卖了,我在这儿等消息呢。”
值班的小协警看到欧阳逸忙说:“是小欧的同学啊?你快叫他回去等消息吧,一有消息我们马上就会通知他的。”
墨朝沄一脸的不肯走,甚至蹲在地上,难受的揪扯头发。
他怕他的姐姐在山里正遭受非人虐待呢,或许还被人……一想他就要疯。
等这几天,已经是到了极限。
“别伤害自己啊,你跟我来,我帮你问问看我叔叔。”欧阳逸看他把那么漂亮的一头秀发扯断了也不停手,心疼了一下,牵住墨朝沄的手。
墨朝沄下意识的缩回来,跟着欧阳逸去了局长办公室。
局长果然是
个办实事的好领导:“案件还在调查中,如果证据确凿,立刻展开抓捕行动,但是目前是定位受害人所在地,大山里的村子还是很多的,尤其还是人口多的省份,不能心急。”
几句话试图安抚墨朝沄,但墨朝沄更急了,这等得等到什么时候。
“吱吱——吱————”手机又来电话了,这次是陌生号码。
墨朝沄没好气接了:“谁啊?!”
“是我,朱静淞,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,明天我就去警局,你不要擅自行动。”
墨朝沄:“……”
隔天,真的和朱静淞说的一样,警方通知他已经定位了三个村庄,但是搜查令需要向法院、检察院、监督局审批,其中法院最为重要。而拐卖儿童妇女案件一向被列为最高法院审批案件范围内,非常重视,所以最高级别法官直接审批搜查令。
夏季炎炎,白衫俊男,风度翩翩,冷然情薄。
墨朝沄见到黑亚麻休闲时尚短袖衬衫下摆束入米色短西裤,宽松的款型,俊美白净的朱静淞时,有些莫名其妙的堵得慌,更兼一股心虚。
“啧,不接我电话,舍近求远。”朱静淞瞥了墨朝沄一眼,叹声。
墨朝沄心里扑通一声,心虚低头,他可是把人家号码拒接了。也是,这种事关三个女孩子被拐卖的大案件,还是皇城根底下,他怎么可能不知道。
结果绕了个大圈子,还是朱静淞帮的他……
“朱法官,请坐,最高人权局能申请法院调遣您来协助我们警方搜查,真是我们警局的荣幸。”
“不用客气,我在拐卖妇女儿童案件上略有些审判搜查执行经验,还需要各位前辈配合。”
朱静淞的到来仿佛让晦暗乌云般的天气拨开露出一片晴光。
墨朝沄一定要跟搜查队和警对一起去村庄,临出发前,他来到朱静淞的家门口,几次心理建设,按下门铃。
这栋简洁素雅的现代化三层公寓静悄悄的,除了院内有许多花花草草,屋内灯光明亮,是有人的。
朱静淞透过可视屏幕看到墨朝沄,打开门。
“请进。”朱静淞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淡。
墨朝沄本来以为是保姆开门的,没想到是朱静淞自己,张了张嘴,几次想请求的话就在嘴边,偏偏就是说不出口。
“我……我不进去了我就是想说……能不能让我跟着一起去?我父母去世的早,我只有我姐姐一个亲人了,我不会耽误你们执法的,车费什么的都是我自负!!”墨朝沄一口气说完,脸都憋红了,眼睛也潮湿汪着水泽,羞耻执拗的看着朱静淞。
他真实稚嫩的一面,在朱静淞的冷静淡漠面前还是完全露出马脚了。
朱静淞挑眉,转身瞬间忍不住勾唇:“进来说。”
墨朝沄觉得丢脸的要命,灰溜溜地跟在朱静淞身后进屋了。
一楼是客厅和餐厅,整体装修偏田园原木和浅青绿、白三种主调。很温馨大气又清爽的格调,室内充盈着淡淡的碧草水汽,非常好闻。
每一个不同的屋子,都充盈着独属于家里主人的体味,非常奇特的淡淡香气。
朱静淞端着一杯冰镇草莓牛奶和一盘混合三明治放在墨朝沄跟前,自己则是一杯茶和一小碟坚果。
“你变丑了,又黑又瘦,没吃饭吧?”朱静淞挑眉问。
墨朝沄那股如坐针毡的紧张一下子没了,怒瞪他:“风吹日晒肯定丑啊!你要是遇到了这种事儿只会比我更难看!”
朱静淞轻笑一声:“嗯。”
墨朝沄嘟囔两句,有点后悔冲动,泄愤似的把草莓牛奶瓶子前后摇晃均匀,盖子打开插了玻璃管,“咕咚咕咚”的喝了几口,甜甜的牛奶,新鲜的草莓果浆颗粒,冰冰凉凉的恰到好处,把心头的沉重扫去了一多半。好几天没怎么正经吃饭,看到新鲜的三明治,吞咽口水,墨朝沄直接去抓。
朱静淞忙阻止,嫌弃:“唉~有湿巾,擦擦手。”
墨朝沄撇嘴,擦了擦,捏起一块两三口就吃掉了。是火腿蛋芝士的,味道鲜美可口,又发现盘子里还有奶油水果的,也捏起来两三口吃掉,吃的腮帮鼓鼓的,嘴角沾了奶油。
“好吃吗?”朱静淞边喝茶边直视着他问。
“好吃?切,我是饿了才吃什么都好吃!”墨朝沄狠狠的又是一口下去,奶油沾在了樱红的唇珠上,目光如炬:“反正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,我都要跟着,你不能让我回来!我一定要见到我姐姐平安!”
朱静淞像没听见一样,眼睛看着墨朝沄的咀嚼的小红嘴和鼓鼓的腮帮,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渴。
突然站起,弯腰俯身,抬手修长的手指探过去,揩去了墨朝沄唇珠上那颗白奶油:“多大的人了,吃东西嘴上粘的都是?”
墨朝沄后知后觉红脸儿,缩了一下脑袋,胡乱抹去嘴上的奶油。
朱静淞用纸巾擦擦手指,指尖视乎还存留着那软嫩的唇肉触感,心头一震,轻笑:“你姐姐的事情不是一天
两天能解决的事,你不怕有危险?”
“我不怕,拜托你!求求你了!”墨朝沄咬牙,变脸似的抬头装可怜。
朱静淞愣了一下,握拳在嘴边轻轻咳嗽,翘起二郎腿:“我可不敢,鄙人都不知怎么得罪了某位仁兄,电话号码都被拉黑了,怎么还敢管某位仁兄的事呢?”
墨朝沄嘴角一抽,也不装了,他本来就不擅长,拿出手机一顿设置扔给朱静淞:“这样,行了吧?以后你的名字就是第一位行了吧?24小时待机只为你可以了吗?”
“可以,孺子可教,你很有前途。”朱静淞满意的笑了。
墨朝沄气到吐血,黑着脸:“到底行不行,给个准话啊?!”
“当然行,规定也是允许的,你就作为家属跟着我们一起行动,保证你的安全。”朱静淞微笑。
墨朝沄无语,原来他是想跟着就能跟着的:“……你就不能早点告诉我吗?就非得让我求你?!”
朱静淞认真的说:“因为我不想你跟去啊,只要是个男人,都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身陷险地吧?”
看着大法官理直气壮的样子,墨朝沄突然有一种冲动,想要打爆他的“狗头”。
面红耳赤硬邦邦的甩了一句:“我回了。”就走。
朱静淞却突然拉住他的手:“明天我去你家接你。”
“哦。”墨朝沄心跳了一下,挠挠后脑勺,怪怪的,挣开手。
次日一早,朱静淞的车子停在墨朝沄小区门口等候。
一行人赶赴瓤山县就花了三天时间,集合当地的警方一起去佘家庄,又耗费了一天,整整四天,墨朝沄累的眼睛。
然而警车进入村庄却遭到了不少阻碍。虽然有搜查令在手,却什么也搜不到,明明包括墨朝沄的姐姐在内的三名女性都被拐到了这三座村庄,却怎么也查不到半点信息。
队伍里有人提议直接拿着画像问,却被朱静淞拒绝,朱静淞就是要村民们不确定他们的来意。
警队里的实习的小协警差点和要钱村会计动手了。
朱静淞也不和他们磨,直接找了村里的“傻子”给了好处,让他指认,挨家挨户的检查地窖,柴房,仓库。
佘家老舅抽着旱烟佝偻着腰迎接搜查队进门,身后是畏畏缩缩的儿子,一张嘴满口老黄牙:“警官,领导,安家地窖就不用查了吧?脏了您的衣服。”
“是啊是啊,咋能随随便便的查我们,丢了俺们的传家宝就是你们拿的!”一些泼妇不讲理的混子村民开始叽叽喳喳。
刘警官忍着怒火,和颜悦色安抚:“我们只是检查,绝不会拿诸位一点东西,如果有损坏,我们原价赔偿。”
“地窖里都是有‘福气家根’在的!破了俺们的福气你们赔得起吗?!”
“就是就是!他们吃皇粮的就是不知道咱们穷人的困难!没了福气,他们陪个屁!”
警方人多,村民人也多,一时竟然有些骑虎难下。
看到这架势,墨朝沄也有些觉得恐怖。
朱静淞淡淡的出声:“这么怕搜,就是心虚,既然各位叔伯婶子们这么理直气壮的,还怕什么呢?阻碍警方执行任务,按照法律,我可以直接带你们回去认罪伏法,默认是你们害了人。”
“谁说俺们拐卖妇女害人了?!你不要污蔑我们村!!”村长佘老七重重敲击地面。
朱静淞莞尔从刘警官的手里拿走搜查令,举起来给大家扫视一圈儿:“谁说是拐卖妇女案件了?只是普通的搜查令,搜查全国通缉的a级杀人犯,村长,您是否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?”
佘老七和佘老舅对视一眼,周围乌泱泱的村民也都消停了。